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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Ada医生,我、我现在很难受、我感觉我现在很不舒服,旁边有好多人在对着我的脑子吼叫谩骂、我、我可以麻烦您现在过来一趟吗?求求你,我真的很难受,我想吃药......”
他的语言系统随着混乱的大脑一起崩溃,根本没发觉自己这句话是中英法三种语言掺杂着说,Ada医生能不能听懂都是个问题。
对方沉默了一会儿,接着,一道不属于Ada医生的声音,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。
“时钰,你哪里难受?”
那道熟悉的声音微哑,低沉却轻柔,犹如月下波涛海面托起的鹅毛,令人安心得像是爱人耳边低语。
生病
隔着电话,远在S市的闻洵听到苏时钰掺杂着哽咽抽泣的哭音,顺着听筒流出,化作一柄锋利的长刀,狠狠扎进闻洵的心里来回翻搅,碎了满地。
从苏时钰淩乱的语言中,闻洵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。
他说他很难受,有很多人在骂他,他想吃药。
这通电话应该是打给医生的,却不知道为什麽拨成闻洵的号码。
闻洵却没心思再继续想下去,他极力克制住情绪,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太过焦急,用最温柔地声音,安抚着情绪崩溃,语无伦次的苏时钰。
“宝宝,你现在在哪里?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吗?”
听到闻洵的声音,电话那头的苏时钰抱着手机在被子里发抖,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,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,不能让闻洵发现他情绪崩溃精神混乱,要做的是立马挂断电话。
可是他浑身都失去了力气,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滑落,浸湿了枕头,他非但没能回答闻洵的问题,反而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一样,呜咽的哭声更大了。
“哪里不舒服?是生病了吗?”闻洵忽然记起,这次苏时钰是跟苏时晖一起出去的,“你哥哥呢?有没有跟你在一起?让他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?”
前两日的相处下来,闻洵偶尔也能感受到苏时钰对苏时晖的惧怕,但他如今远在纽约,为数不多能帮助苏时钰解决眼眼下困境的,也就只有苏时晖了。
苏时钰听着他这番话,混沌的大脑像是被一道雷劈过,留有一瞬的清明,耳边的咒骂声和耳鸣声似乎消弱了不少。
“哥......哥哥在楼下。”苏时钰小喘着气,眉心紧锁,眼前被泪水糊成一片,微弱的光芒从耳边的的手机屏幕里发出,成了漆黑卧室里,唯一的光。
“你现在有力气——”下楼叫苏时晖吗?
后半句话没说出来,因为苏时钰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,别说是有力气下楼了,就连现在跟闻洵通电话,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。
闻洵话锋一转,接着道:“你要不然先把我电话挂了,给你哥打电话让他上来照顾你?”
“......不要。”残存的理性让苏时钰挂断电话才是明智的选择,但过度杂乱的情绪影响了他的判断能力,让他对闻洵産生强烈的依赖性。又或许,在他的潜意识里,只有闻洵才是唯一可靠的港湾。
“不想、挂电话。”苏时钰清灵的嗓音微微沙哑,带着抽泣跟后鼻音,很容易激起聆听者的怜悯心。
闻洵那头似乎跟什麽人说了句话,苏时钰听不太清,接着又听到他问自己:“你现在在哪?是哪里不舒服?受伤了吗?身体有没有发热?”
闻洵说话的语速很慢,像是留给了苏时钰充足的时间理解反映。
“在......在家里。”苏时钰哭累了,大脑有些缺氧,努力辨别闻洵说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,气若游丝回道,“很难受......头很痛......”
“宝宝,你刚刚是想打电话给A......Ada医生吗?”闻洵回忆起最开始电话被接通时,苏时钰脱口而出的一个称呼,“不想挂电话就不要挂了,你给你哥哥发个微信让他上来照顾你,帮你叫一下Ada医生好吗?”
“不要。”
处在病发阶段的苏时钰格外脆弱,心智远远没有平日里那般成熟。
被他一口回绝后,闻洵也没有气馁,一直柔性劝导。苏时钰隐约能从电话里,听到闻洵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听起来像是要匆匆忙忙去到别的地方。
苏时钰在闻洵的安抚性的声音下,半阖着眼,鸦羽似的睫毛上沾着几滴泪珠,跟初生的幼崽一样团成一团,蜷缩在蓬松如云的被褥中。
头疼欲裂,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发疼,像是被人用一根根细窄的银针往里面来回的扎。明明手机的位置一直都在耳边的枕头上躺着,闻洵的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远,那些杂乱的声音带着刺耳的耳鸣再度卷土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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