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狂(1 / 2)
顾和看着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九点五十五。
他站在房门口,看着毫无动静的门锁神色淡漠,两分钟后,门被上锁。
既然不遵守规则,明天就让他走人。
正想着,顾和回到卧室躺上床准备睡觉,放在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。
是从愿打来的。
他看了眼时间,十点零一。
顾和合理怀疑从愿是故意卡点回家,既然非要试探,那他偏不让他得逞。
顾和接通电话,等着对方说一些好话央求他开门,然后再狠狠的回绝。
正想着,对面说话了。
从愿:“哥哥,我在派出所,你能来一下吗?”
顾和听完,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。。
赶到黄桥区派出所的时候,顾和一下车,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坐在铁板凳上的从愿。
他低着头,身上一片混乱,出门前那些青春洋溢全都没了,只剩垂头丧气的可怜,看着委屈巴拉的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跟小时候差不多。
顾和抬脚走进派出所的大厅,从愿见他来了,抬起头,可怜巴巴的看着人,也不说话。
顾和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,看他这一身血,只当是什么杀人放火抢劫,心下一沉,当下便想着找律师。
他沉沉地看了从愿一眼,看了一圈找到负责的民警,上前询问状况。
“您好,请问从愿是犯了什么事?”
民警眼睛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来回,“你是他哥是吧。”
顾和点头:“对。”
民警:“我们接到你弟弟的报警,说他被人猥、亵了,我们民警到现场发现你弟弟把人脑袋打了。”
“伤不是很严重,而且有人能作证说对方确实存在猥、亵行为,我们认为的算是正当防卫。”
警官看向一旁的从愿,“虽然保护自己没错,但还是要说,不要第一时间动手,能报警解决的就报警,这是对方伤不重,要是真打出来了个重大伤,这就不是正当防卫了。”
从愿点头。
在顾和和民警同志说话的时候他就走了过来,站在顾和身后,双手交叠在身前,手指默默扣弄着。
教育一番,警官就让顾和把人领走了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派出所的大门,顾和默不作声在前面走,从愿跟在他身后。
两人都不说话,从愿觉得顾和可能是又生气了,第一时间又开始道歉。
“对不起哥哥,我给你惹麻烦了。”
顾和停下脚步,转身,看着他带着怯意的眼睛,胸腔起伏几下,声音带着愠怒:“从愿。”
从愿抬头和他对视,灯光映在他眼底,显得水波粼粼。
顾和缓和了下语气,默声叹息。
马路上人来人往,少不了交谈热闹,路灯昏黄,虚虚地照在面前人的脸上,他下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印,看起来像是淤青一样,顾和突然又看到了当时那个躲在顶楼衣柜里的小孩。
他突然想到,从愿再怎么讨厌,也就是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。
“下次再有这种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,别在外面受这种窝囊。”
他声音很轻,跟着路人的谈话声一起进了从愿耳朵里。
从愿眨了眨眼睛,不知道顾和怎么突然变了性子,这么温柔。
他露出洁白的牙齿,对着顾和露出笑容,想说些什么,结果对方完全没给他机会,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。
从愿一愣,被落在身后,看着顾和的背影,他这才发现顾和是穿着拖鞋出来的,中长款的外套里面是睡衣,也没戴他那眼镜,就这么随意搭着穿了出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就像下雨之前的触感一样,能闻到能感觉到,却是看不见摸不着,但它确实存在。
顾和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他转头看了一眼,从愿就乖乖抬脚跟了上来。
一路上,顾和欲言又止。
一方面,他觉得现在从愿住在自己这里,这人就算是被他看管着,现在出了事情,顾和觉得自己有义务对他负责,他需要说一些关心教育的话。
但他说不出来。他那么讨厌从愿,之前一直是用冷淡的态度面对他,现在突然关心,那会显得他喜怒无常,像个神经病。
“哥哥,谢谢你今天来接我。”从愿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绕,他坐在副驾驶,还是那样笑,那种蛊惑人心的笑。
“嗯。”顾和忙着开车,不咸不淡应了一声。
车厢里又静了下来,路两旁的灯光穿过车窗玻璃在车内形成明暗景色。
从愿突然小声说:“其实我今天有点害怕……”
顾和偏头看他一眼,“害怕什么?”
他看起来确实像是受惊的小动物,但顾和还记得刚才警察说的话,说他直接给人脑袋开瓢了。
这太魔幻了,根本不符合顾和的认知。
从愿嗫嚅着唇,眉毛又耷拉下来,纠结着:“我知道打人不对,但是,但是他真的很,很恶心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和没答话,默许他继续说。
“他在高中的时候特别高调,四处说他是同性恋,要追求我,还说我……还说我一看就是跟在男人身后的货,说我长得狐媚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,但顾和还是听出了那么一丝委屈的告状意味。
他问:“当时怎么不跟家里说?”
从愿看着他:“当时他没有对我动手动脚,只是说话难听。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让妈妈分心,也不想跟从书行说,他不管我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跟顾和在一起时间久了,他现在也是从书行从书行这么叫,也不喊爸了。
顾和眉毛轻微皱在一起,只觉得他怎么傻了吧唧的。
“给我打个电话都不会?”
“你当时不在家,而且也不想理我。”
他又开始委屈。
顾和胸腔剧烈胀起,干脆把车停在路边,在凌乱的光线里转头看着身边的人。
“是,我是不想理你,你事多矫情又爱粘人,我就是不想看见你。但是你之前哪次给我打电话我没管?小时候说被打了,我从学校跑回家找你;上初中被老师针对,哭着喊着跟我说不想去学校了,我给你们校长打电话让你换班;晚上睡觉怕黑给我打电话说你在楼顶,我跟你通一晚上电话让你回房间睡觉。就连你他妈割个包皮都要给我打电话说怕死,我找了假期飞回来陪你去医院。”
“你现在还好意思委屈说我不理你,从愿,你还有没有良心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和一口气说了一大通,之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摊开在两人面前,细数从愿一项项“案件”。
他都快被从愿气笑了,他们之间永远都是顾和向他妥协。
顾和没感受过顾文苑的关心,所以当他看到一个小孩子可怜兮兮的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,第一时间根本不是暴怒,而是从心底生起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。
那扇雕花的大门像是一面伪装成玻璃的镜子,镜子两边站着4岁的他和4岁的从愿。
于是他悄悄地把从愿划分到自己的领地里面。
家里不能没有负责任的“大人”,顾文苑和从书行都做不到,那他愿意做。
因此,这些年,就算顾和再怎么样对从愿看不惯,再怎么因为顾文苑的偏心而生气,只要从愿出了事,他总是要去看看的。
总不能把人养死了。
顾和被他气得胸腔不断起伏,恼怒于这些年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妥协,从愿一打电话他就凑上去。
他气自己不争气,又气从愿不识好歹。
早知道该把他放在一边,自生自灭去吧!
从愿被他吼得愣住,也可能是没意识到原来之前发生过这么多事。
他伸手去抓顾和放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的手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和躲开不让他抓。
从愿转而去拉他胳膊,讨好一样:“你别生气,我说错了,我当时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,我想着不用给你打电话我自己能处理好的。”
顾和没好气地说:“呵,处理好,处理到哪去了?现在对方又缠上来,对你动手动脚,你还说不是大事吗?”
“他摸你哪了?啊?是脸,胸,还是屁股?”
顾和越说越气,他气性上来,竟然直接伸手在从愿身上翻起来,势必要看看他到底哪里遭遇了咸猪手。
“从愿你二十岁了,不是十岁,遇到骚扰了竟然还不知道打电话,你是傻了吗?”
出门前说了的注意安全,竟然还是出了事。
笨蛋一个!
从愿怕痒,不断扭动着身体躲避伸过来的手,他忍不住笑出声:“哥哥你别挠我了,特别痒。”
顾和闻言撒手,又放回方向盘上,不过声响有点大,是拍上去的。
“我错了,但是哥哥你也记错了,我是二十一岁,不是二十岁。”
顾和没好气白他一眼,冷冷开口嘲讽:“你记这个倒是清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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