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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人嘛,在这个场面里总是需要足够的谄媚才行,不达目的不罢休,但是在座之人都明白,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折腰,一切不过为了利益,都是资源交换、不亏不欠。

而罗毅却只是笑而不语。

场面一时有些尴尬,迟瑞却明白罗毅的意思,紧着说道:“你啊,可真没你亲哥有眼力劲儿。”

说完又急忙给那个商人递了个眼色,凑在耳边道:“你一会儿啊,带下面的人去就行!我和罗总私下里还有点其他事,放心吧,没事!”

“怎麽,迟总也不去吗?”那显然不太熟络其中关系的商人,虽然错愕,但也只能就此罢了。

任由其他人兴致勃勃地奔赴下一场,罗毅和迟瑞二人略作休息后也走出了饭店,在河边吹着风準备散散身上难闻的烟酒之气。

如今意兴阑珊的两个人,却暂时谁也没有回家的意思。

“咱俩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,我刚查了,现在正是钓翘嘴的好时机啊,怎麽样?来一鈎?”迟瑞建议着。

都说中年人爱上钓鱼,就是失去欲望的标志。可是这几年,迟瑞和罗毅也逐渐走上了这条路。

或许是想获得从现实中抽离片刻的放空感?想追求开盲盒一样的惊喜和不确定性?在无聊等待中偶现的满足感?他们也说不清,反正是越钓越瘾大,甚至于现在连车上都随时备着渔具。

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,来一鈎倒是也无所谓,罗毅也就应了下来。

很快他们二人就一切就绪地坐在了河边,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。

“我说……你今天怎麽了?好像连应酬都懒得应酬了,看把那小子给吓得,最近啊,我可明显感觉你没有之前的沖劲儿喽!”

迟瑞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着,但其实今天他早就发觉到这个多年的老友总是心猿意马的,故而特意留下来想要一问究竟。

往日里,罗毅的确也不愿意和那些人为伍,但好歹也会去第二场坐坐,毕竟都在圈里混,必要的面子还是应该给的。

“哎!崔鑫的事你听说了吗?”罗毅也知道迟瑞的心思,叹了一口气回道。

“你这麽一说,我还真好像很久没见他了!他怎麽了?”迟瑞好奇地问:“他这个人,好像和咱们年纪差不多吧,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,低调的很,能出什麽事!”

“死了!”

罗毅沉默了良久,才沉重地说。

“啊?怎麽回事?”迟瑞着实也吃了一惊。从来没有听说过崔鑫又什麽隐疾,那个大个人怎麽会说没就没了。

“前几天和副总在酒局上陪客户,多喝了点酒,说有点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,这一休息就没再醒过来!”已经消化了好几天,可是罗毅还是觉得难以释怀。

“啊?”

“心梗!就是及时被发现,送去医院急救也来不及了!”

“哎呦,这人死不能複生,那然后呢?在饭局上,能算得上工伤吗?”

既然人已经救不回来了,如果能得到赔偿也算是死得其所,将人命与金钱赔偿挂鈎,虽然残酷,但也是当今社会的共识。

“嗯!赔了。”

“赔了多少?”

“具体不知道,签了保密条例,不过肯定很可观,最起码家属应该很满意,所以这事儿没有闹出任何风声,你看连你这个顺风耳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。”

河边粘稠的风拂过,鱼线都开始随风摇摆了,平静的河面上也激起了丝丝涟漪。两人沉默了许久,罗毅方继续说道:“前几天连追悼会开完了,看着他那一家老小,哎,人这辈子啊……”

“嗨,这事啊,就是命。”迟瑞心下也是很受沖击,虽然和崔鑫不太熟,但毕竟是同一行业的同龄人,不免感慨良多:“要我说,眼前的悲伤总是难免的,不过很快啊,他就会被枕边人甚至所有的家人都彻底地淡忘掉了!”迟瑞擡头看了看天,苦笑着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“所以你说,我们这拼搏、奋斗、不辞辛苦的,到头来图什麽?”罗毅像是在问迟瑞,但更多的却像是喃喃自语。

“怪不得今晚你是心事重重的!哎!也难怪!”其实迟瑞早就发觉罗毅不太对了,这段时间经常是连上面领导的意思都屡次搪塞着,让自己夹在中间也不太好受。

“是啊,回到你刚才说我没沖劲儿的问题!你说,这人生呢还有什麽意思?四十来岁了,说奔奔吧,体力和激情挤一挤也有,但是和年轻人没法比。稍微一不小心,就和崔鑫似的……”

“是啊,年轻人不止身体好,而且两袖清风,没有负担,我们这年纪,已经成为秋后的蚂蚱了,倒是还能蹦跶,但是还能蹦跶多久呢!”迟瑞苦笑着说。 ', ' 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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